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辉夜
Mar 04 2016

海外徒闻更九州,他生未卜此生休。

空闻虎旅传宵柝,无复鸡人报晓筹。

此日六军同驻马,当时七夕笑牵牛。

如何四纪为天子,不及卢家有莫愁。


辉夜姬。

“真乃秀美之名。”他低语,走进曲折掩映的回廊。

这是他又一次出诊,应大君的请求。本以为是某位公家的女儿,见到人时方打消了念头。紫黑色的儒裙,隐约绣着玄色的花纹,秀眉微蹙,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,却意外地有着坚定而雍贵的神态。于是和以往一般诊断、开方,抬头的一瞬,被女子浅浅漾起的笑容迷了眼。

一去二三年,女子身上几乎不留时光的痕迹,只是仍旧不常出府。平成京里传扬着她的美貌大方,各家公子都以得辉夜姬一纸邀约为荣——唯他旬旬任意进出。穿过回廊,他熟练地去往庭院,耀眼盛开的紫阳花海中却不见她的身影。折返回去,在会客堂前隐约听见“天河”二字,片刻后一着布衫的清秀少年走出厅堂,似是大唐服饰。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,他忙压下纷乱思绪,快步冲入。

此后女子日渐消瘦,少年走后仿佛更容易见到她恍惚脆弱的神态。他来府日益频繁,却也难解心病。是日例行诊断后他正欲先行告别,未想她转过身来,“藤原,你可知天河?”

“……故老曾言,是应人愿景处。”他掸掸衣襟,复又坐下。

“前日,有少年自故地来。便想着约其相见,借问故人近况。”

他静静坐着,眸中映出女子拂拭卷轴的模样。

“他说不知……怎得不知呢……那人约是……先我而去了罢。”

红色丝绸系住的卷轴,他在女子的闺中多次见过,料是极重要的物什。见她似要撕去,不由出声阻止:“莫!若那人未去,又何苦来由!”两行清泪自女子眼中滑落,他一时竟是怔了。

“那少年此去寻找天河,邀我同行,许能重现旧时光景。”

她定定地注视着某处,收起卷轴:“可逝去的……终是回不去从前了。”

“……藤原,多谢你听我说这些。”

他不知自己怎样走出府的,眼前浮现漫山遍野的紫阳花,一会是初见时雍贵的辉夜姬,一会是方才落泪的女子。

慢慢关上的府邸大门里,良久一声苦笑:“如同你失了社稷……我失了你……”

三日后,辉夜姬离世。走的时候极安详,隐在紫阳花海中,皓腕边散落着信笺。他第一次颤抖着手打开那幅卷轴,画中人英气勃发,款识著着“赠玉环”的字样。他沉默不语地烧着那些信笺,一页一页相同的句子。

“求而……不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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